山林里的“人豬大戰(zhàn)”

　　與四川相比，江西省的野豬為患更烈，危害防控工作啟動得也更早。早在2014年，江西就開展了規(guī)范狩獵試點工作，允許成立護農(nóng)狩獵隊，今年試點范圍又有所擴大。

　　有獵槍，有成群的獵狗，頂著“中國合法獵人”的標簽，這似乎是個足夠浪漫與刺激的工作。然而實際上，他們也要面對自己的困境，獵殺野豬很困難也很危險，獵物無法出售與食用，以及太多次“搭檔”的死去。獵人總是把狗視為自己的搭檔與伙伴，然而在“人豬大戰(zhàn)”中，又只能讓獵狗沖鋒在前，犧牲在所難免。

　　獵人故事

　　“山里人千百年都在豬口奪糧”

　　江西省上饒市婺源縣，每年至少有200頭野豬會登上振飛護農(nóng)狩獵社的“死亡名單”。10支槍，12名隊員，180條獵狗，是狩獵社的家當。狩獵社從2006年開始申請組建到2018年掛牌成立，為集齊辦社資質(zhì)，前后用掉12年時間，從而成為中國最早一批可以合法持槍的護農(nóng)狩獵隊伍之一。

　　“這就是我的理想，護農(nóng)狩獵，從這個叫法也能看出來，我們的主要任務不是打獵，是為了護農(nóng)?！?4歲的王振飛是狩獵社創(chuàng)始人兼社長，作為一名退役武警戰(zhàn)士和農(nóng)村子弟，他希望能用槍保護鄉(xiāng)親們的農(nóng)田免于野豬糟蹋，還希望中國的狩獵事業(yè)越來越專業(yè)規(guī)范。

　　山里鄉(xiāng)親從豬口奪糧

　　王振飛在婺源縣秋口鎮(zhèn)長大，“以前那地方很窮，這里山、鳥獸和荊棘都多，森林更是密密麻麻，深山幽谷中好不容易看到的一塊平整土地，就是鄉(xiāng)親們謀生的農(nóng)田。”王振飛有兩個姐姐、兩個哥哥，“家里窮，父親在外面勞動，一年才回幾趟家，我們姐弟五個被母親拉扯大，哥哥姐姐們都沒念完書?！?/p>

　　王振飛記得，當年家里那一兩畝水稻，收成好的時候才畝產(chǎn)三四百斤，一家六七口怎么夠吃？“那會兒，總要想方設法找吃的填飽肚子，下河抓魚，上山打獵，在山上摘野果子，都是經(jīng)常的事兒。”

　　耕地是寶貴的，對小鎮(zhèn)上的每戶人家來說都是如此，那些年，每家的成年男子需要輪番“守山”。披著鬃毛的野豬成群地從山上呼嘯而下，拱著長長的嘴巴，將稻田踐踏成淤泥場。“令人意外的是，野豬拱起的嘴巴好像是收割稻谷的機器，偷吃之后，地上會留下整整齊齊的稻秸?！?/p>

　　“鄉(xiāng)親們那會兒每天凌晨兩三點起來敲鑼、放鞭炮，要把野豬驅(qū)趕走，但人剛回到家，野豬就在四點，接著下來繼續(xù)糟踐莊稼。現(xiàn)在山上少了虎、狼、熊、豹這些天敵，繁殖起來根本攔不住?！庇形粚⒔?0歲的狩獵隊員說，在生活窘迫的年月，一群野豬就能讓一家老小忍饑挨餓，“山里的人，千百年來都是從豬口中奪糧食吃啊?！?/p>

　　1990年，王振飛從部隊退役，來到家鄉(xiāng)一家銀行工作，“當兵的時候，開過汽艇，年年評上‘優(yōu)秀射擊手’”，但王振飛還是在2003年離開單位選擇創(chuàng)業(yè)?！爱敃r有一個想法，把家鄉(xiāng)的土特產(chǎn)賣出去。”王振飛每年向村民們收購約25萬斤竹筍，再通過木炭烤，“木炭烤成的干竹筍更有口感”，加工成2萬斤左右竹筍干，銷往江蘇等東部沿海省份。

　　在家鄉(xiāng)從事土特產(chǎn)加工、銷售，讓王振飛感到很有成就感，“那會兒，每年營業(yè)額在300萬以上，能讓自己致富，還能讓家鄉(xiāng)產(chǎn)品走出去?！蓖跽耧w說，婺源是全國最美麗的地方，全域都是3A級景區(qū)，那兒出產(chǎn)的竹筍清涼甘甜。

　　尤其是溪頭鄉(xiāng)出產(chǎn)的筍質(zhì)量最好，一度占到所采購原料的八成?！暗牵晒S也就賣了3年多時間，發(fā)現(xiàn)收上來的筍越來越少，個頭也越來越小。”王振飛后來去鄉(xiāng)里一詢問才得知，是野豬將沒冒出地面的嫩筍，都給拱了。

　　“野豬嗅覺太靈敏，它們能從竹筍還在地下的時候，就開始掀起鼻子拱，大豬啃，小豬滾，它們從冬天一直吃到春天，一個村里成片成片的筍田都給糟蹋了。”王振飛聲音一頓，“所以，和野豬的戰(zhàn)爭終有一日會打響”。

　　狩獵社成立一波三折

　　中國是嚴格控制槍械流通的國家，王振飛用12年時間才完成獵槍資格認定。2014年，江西省出臺《關于開展規(guī)范狩獵試點工作的通知》，將武寧縣、萬載縣、資溪縣、遂川縣、婺源縣正式列為全省野生動物狩獵試點縣，允許成立護農(nóng)狩獵隊。“從這一年起，我們感覺離目標近了一步。”王振飛說。

　　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，江西省公安部門開展“收槍”行動，將村民的獵槍(銃)以及鐵夾子等捕獵工具全部收繳，到2015年，地方基本上沒有獵槍；另外，在資金缺乏、政策瓶頸等制約下，各地執(zhí)行“野豬獵殺令”更是力不從心。

　　2018年，王振飛獲得了一批齊齊哈爾產(chǎn)的單發(fā)獵槍，“這種槍的好處是輕便，5斤重，隊員背起來不累。”王振飛親自把關槍支、子彈的進出情況，“一天下來，不管隊員們打沒打到獵物，晚上都要去繳槍，而且彈殼每天都需要回收上繳做臺賬，回收比例至少在80%左右?！?/p>

　　隊員都是本地農(nóng)民，“我要求隊員必須要有狩獵經(jīng)驗，身體條件好，而且還得通過政審考核?！痹谡惺盏饺撕?，王振飛發(fā)現(xiàn)資金問題赫然擺在眼前，“以前，我們打到的野豬可以售賣換錢，用來補貼槍支保管、車輛維修等花費，但新冠肺炎疫情暴發(fā)后，國家明令禁止食用野生動物，我們打到野豬也不能換來任何收入，現(xiàn)在完全是公益性運轉(zhuǎn)?！?/p>

　　損失了幾十條獵狗

　　“狗是最忠誠的戰(zhàn)士?！蓖跽耧w介紹，除了人和槍，很多時候起到關鍵作用的是狗，狩獵隊養(yǎng)了180多條狗，有本地的土狼狗，也有廣西獵犬、太倉狗、虎斑犬，“這些狗比較靈活，能鉆灌木叢，敢咬敢殺。野豬跑時它們會追，野豬沖過來它們也能躲，但是偶爾也會受傷。我發(fā)現(xiàn)，越兇的狗越容易在搏斗中受傷，有的狗性子烈，會直接跟野豬同歸于盡。”

　　一頭兩三百斤的公豬，獠牙能有十幾厘米長，因為平時專刨土啃硬物，兩只獠牙磨得跟銼刀一樣，頂?shù)焦飞砩暇湍荛_膛破肚，但是人在這種時候還不能上前幫忙，只能在后方一步一步地裝彈、上膛、瞄準、射擊。

　　“每次狩獵都是獵狗在前面嗅蹤跡，隊員們在狗后面跟著走，見到野豬就開槍，挨了槍子的野豬照樣兇猛。打獵這些年，我們已經(jīng)損失了幾十條好狗?！蓖跽耧w說，獵狗看見野豬中槍后，會一起撲上去咬，但終究和野豬在體形上有差異，有的狗就在搏斗中“犧牲”了，“每次見到狗不行了，都心疼得要死。”

　　人、狗和野豬要在近距離碰見，便是分秒必爭的生死時刻。前兩年，一名隊員將一頭野豬擊倒，野豬在倒地之后被獵狗團團圍住，本以為野豬已經(jīng)一命嗚呼，結果那畜生忽然騰地而起，瞪著眼，沖開獵狗向人躥來，隊員慌忙向旁邊閃躲，瘋了的野豬一頭撞到樹上、滾到山坡下，該隊員連忙沖上去，再補一槍才將野豬打死。

　　10月10日，狩獵隊打到了兩頭野豬?！暗⒉皇敲看谓拥酱迕袂笾?，我們就能找到野豬。運氣不好，哪怕在滿是荊棘的山上蹲守一星期也抓不著?！蓖跽耧w介紹，野豬一般天黑之后，才下山吃莊稼，白天就跑到山上躲起來。水稻抽穗的時候，膽大的野豬傍晚就下田了。狩獵隊要根據(jù)野豬的腳印、糞便等痕跡，判斷出野豬的體形和出沒時間。

　　“野豬比家豬皮糙肉厚，也沒家豬那么憨。野豬面目猙獰，那鬃毛就跟鋼針一樣，用開水都燙不掉?！蓖跽耧w說野豬還特別聰明，人離它哪怕還有一二公里遠，它都能覺察到，“有的野豬被人打傷了，能趁夜間跑到兩百里外的地方躲起來?！?/p>

　　狩獵是一種事業(yè)

　　王振飛介紹，江西省每年會給各個試點縣下發(fā)狩獵指標，一個試點縣會根據(jù)豬患情況調(diào)整獵殺數(shù)量，一般從200頭到400頭不等。據(jù)江西省林草局消息，截至2021年5月，全省已有11個縣(市)組建狩獵隊，配置獵槍192支，下達野豬獵捕量限額12萬余頭。

　　但王振飛告訴記者，今年自己至今還沒打死過一只野豬，“有一次，離野豬只有一里地了，我放了一槍，但沒擊中，還是讓它跑了?！痹卺鳙C社日常工作中，王振飛更多是一個組織者、協(xié)調(diào)者的角色，“作為一名退役武警戰(zhàn)士，我做事更講究紀律和細節(jié)，在保管槍支、培訓隊員方面，不能含糊，要求會比較嚴格?！?/p>

　　王振飛擁有自己的視頻賬號，他在視頻中說，“社會上很多人都有這種‘天真的善良’，他們不知道農(nóng)民辛辛苦苦種的西瓜，因為怕被野豬偷吃，不等成熟就摘掉，該有多可惜；也不知道一個村子兩百畝地，每年被野豬偷吃損失十幾萬元是什么感受。能理解我的人，大概只有那些遭受豬患的村民吧”。

　　王振飛近年還受邀到安徽、浙江、湖北、廣東等地的護農(nóng)狩獵試點考察?！拔也幌氤蔀橐粋€名人，也不想成為一個英雄。我只是一個農(nóng)民，對莊稼抱有深深的情感?！蓖跽耧w說，更希望外面的人們能站在農(nóng)民立場上去思考狩獵的意義，而不是想當然，以為“打野豬就是危害野生動物”。

　　王振飛甚至更希望狩獵會成為一個事業(yè)，他告訴記者，希望退伍軍人能成為狩獵隊的中堅力量，一方面，退伍軍人體能、意志素質(zhì)比較好；另一方面，狩獵事業(yè)可以為退伍軍人提供更多就業(yè)崗位。

　　目前狩獵隊員們的平均年齡在60歲左右，“年輕人離開了莊稼地，去往城市的寫字樓，只有中老年人還在土地上耕作、守候?！蓖跽耧w說，狩獵需要強健的身體，等這一代人老去了，希望村莊里仍有拿起獵槍的人，保護祖祖輩輩耕種過的土地。

　　獵人故事

　　首次與300斤野豬交手 狩獵隊員被咬傷

　　大概兩個月前，何程有了一個新的身份——江西省萬年縣護農(nóng)狩獵隊隊員。短短兩個月，他和隊員們已經(jīng)和野豬有了多次正面交鋒。甚至一位隊員為了營救獵犬，被一頭300多斤的公野豬咬傷了。

　　江西省上饒市萬年縣林業(yè)局副局長張軼向新京報記者透露，為了更好地保護農(nóng)戶的莊稼，萬年縣正在推進相關農(nóng)業(yè)保險落地，狩獵隊配套裝備、規(guī)范管理文件等也在推進中。

　　野豬見人就沖

　　8月底的一個深夜，江西省上饒市萬年縣石鎮(zhèn)鎮(zhèn)附近的一片山域里突然傳來猛烈的犬吠聲，這是10分鐘前萬年縣護農(nóng)狩獵隊隊員放進山里探路的嗅犬發(fā)來的信號。隊員們有點興奮，也有點緊張。

　　“這次應該是個重量級的野豬！”何程邊說邊和隊友們一起聞聲向山林的深處跑去?！爱敃r真挺危險的?！被貞浧饍蓚€月前的一幕，何程仍心有余悸。

　　8月中下旬，狩獵隊剛剛成立的時候，隊員們接到了一位農(nóng)戶的求助，他種的莊稼都被山上的野豬糟蹋了，希望隊員們盡快幫他抓住野豬。當晚，隊員們就出動了，這也是他們有了正式身份之后與野豬的第一次正面交鋒。

　　夜幕降臨，何程和隊友們帶著精心挑選入隊的十幾只獵犬上山，其中兩只是“嗅犬”，其余的都是“咬犬”。嗅犬負責探路，尋找野豬的蹤跡，嗅到危險的氣息后，嗅犬就會在原地不停地狂吠呼叫同伴，直至大部隊——咬犬的到來。當然，隊伍里有當年的老獵手，憑借腳印和經(jīng)驗，也能摸索到野豬的大致位置。

　　大概過了一個小時，山里突然傳來了瘋狂的犬吠聲。何程和隊友知道，目標找到了。犬吠聲越來越大，野豬的聲音也逐漸清晰。不知是跑山路的原因，還是緊張，何程說那時候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　　那是一頭體形巨大的公野豬，目測得有300多斤。十幾只獵犬正朝著野豬狂吠、撕咬、周旋……一頭獵犬已經(jīng)躺在地上，身邊布滿了血跡。為了安全起見，何程和隊友們熟練地躲到就近的大樹后面，等待出擊時機。

　　“雖然護犬心切，但憑借著經(jīng)驗，還是得先確定野豬的狀態(tài)，待到其體力快要耗盡的時候，才是出手的最佳時期?！焙纬滔蛴浾哒f道。

　　但終于還是有隊員按捺不住了。一位隊員從樹后出來，向野豬的方向小心地挪去，他想去營救那條獵犬。

　　“雖然他很小心地向前挪動，但還是被野豬發(fā)現(xiàn)了，野豬徑直向我的隊友跑了過去。我的隊友立即轉(zhuǎn)身，想爬到樹上避險，但還是晚了一步。他腳上的鞋子被野豬咬了下來，腳掌外側瞬間冒出了很多血。他疼得直吼?！焙纬陶f，但凡和獵犬撕咬的過程中發(fā)現(xiàn)人，野豬就會立即將攻擊目標轉(zhuǎn)為人類，不死不休。

　　野豬拼命嘗試繼續(xù)攻擊已經(jīng)爬上樹的隊員，獵犬們則不停圍著野豬撕咬。場面僵持了近20分鐘，直至在獵犬們的持續(xù)圍攻下，野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這是野豬體能耗盡的前兆。

　　隊員們見機將刀套在一根長棍子上，沖出來向野豬的要害位置捅了過去。很快，野豬便沒了氣息。受傷的隊員也就此逃過一劫。

　　不能肆意殺害野生動物

　　何程說，野豬大多數(shù)時候是在夜里出沒，但偶爾猖狂的時候，白天也會到村里大肆轉(zhuǎn)悠，到農(nóng)戶家里吃掉雞等家禽。如果人不及時躲避，也將面臨被野豬攻擊的危險。

　　對于野豬，農(nóng)戶們多數(shù)恨得牙癢癢，但卻無力做什么?！耙柏i很聰明，但凡有點光和動靜，它就會迅速跑開?！焙纬陶f。

　　村民對付野豬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在莊稼地里安裝喇叭循環(huán)喊話、掛燈籠等，勤快些的農(nóng)戶半夜會專門拿著手電筒到地里尋一圈，嚇唬、驅(qū)趕野豬。但時間久了，野豬也就不怕了。

　　“西瓜地、紅薯地，野豬一晚上就給吃沒了。眼下，正是它們大肆破壞稻田的時候。有的稻田甚至因為野豬的破壞而顆粒無收?！焙纬陶f。

　　在有了正式的狩獵隊員身份之后，何程和隊友們便時常接到農(nóng)戶們打來電話控訴野豬，但這并不意味著，狩獵隊員們可以肆意殺害野生動物。

　　何程說，雖然狩獵隊是依法成立的，但對于每月狩獵數(shù)量是有嚴格的規(guī)范要求。

　　萬年縣林業(yè)局《關于同意萬年縣護農(nóng)狩獵隊的批復》中也明確提出，“成立萬年狩獵隊，以護林、護農(nóng)為主要目的，合理開展野生動物狩獵行動?！痹撆鷱?，還對狩獵隊員的名字進行了逐一明確。

　　一位醫(yī)生的雙重身份

　　今年37歲的何程，其實是一名外科醫(yī)生，當日隊友的腳就是何程幫著包扎處理的。

　　在何程記憶里，小時候周邊鄉(xiāng)鎮(zhèn)的山里就常有野豬等動物出沒，但那會兒還有獵人和狼?！袄鞘且柏i的天敵，現(xiàn)在山里已經(jīng)很少看到狼了，野豬也就稱了霸王。獵人更是不復存在?！焙纬陶f，小時候看到有人拿著氣槍，他就會忍不住跟著，看獵人怎么狩獵。何程第一次摸氣槍也是在那個時候。

　　后來，國家對獵槍、氣槍的管控越來越嚴，對野生動物的保護也越來越規(guī)范，獵人也就此消失了。但是，野豬一直都在。

　　何程說，從狩獵隊成立至今，近兩個月的時間，他們只捕獲了兩頭野豬，一頭是前面提到的300斤的野豬，另一頭是野豬的幼崽。

　　江西省上饒市萬年縣林業(yè)局副局長張軼告訴新京報記者，針對今年萬年縣野豬泛濫、破壞莊稼的情況，萬年縣成立了護農(nóng)狩獵隊，也就是何程所在的狩獵隊。

　　目前，用于自我保護及捕獵的槍支等正在向當?shù)毓膊块T申請?！皩脮r，對于槍支的管制會非常嚴格?！睆堓W稱，配套的狩獵規(guī)范文件等也在積極落地。此外，為了更好地保護農(nóng)戶的莊稼，萬年縣在原有農(nóng)業(yè)政策險的基礎上，正在推進相關野生動物肇事責任險落地。

　　新京報記者 趙利新 曹晶瑞 【編輯:田博群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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